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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子弹飞——马识途在鄂北的地下斗争
湖北日报 2025-07-10 09:07:15

“弘扬三大精神 我的红色记忆”让子弹飞——马识途在鄂北的地下斗争

湖北日报通讯员 张伟国

谈起我国文学家马识途先生,想必很多人都读过他写的长篇小说《清江壮歌》,或者看过他小说改拍的电影《让子弹飞》,但说到他在湖北襄阳从事过党的地下工作,却鲜为人知。

作为老河口党媒记者,我搜集到马识途年轻时从事革命工作,为了信仰,这个年青时代就下定决心舍生取义的人,亲历了九死一生的敌后潜伏岁月,“虽九死其犹未悔”,尽管在光化县(现在的老河口市)工作仅有四个月时间,但其英名永载史册,让人仰慕。

舍生忘死斗敌顽

马识途(1915年1月—2024年3月),本名马千木,生于四川忠县(今重庆忠县),祖籍湖北麻城,职业革命家、作家、书法家。

他家境殷实,是长江边上的一个大户人家。少年时负笈出三峡,追寻立身救国之道,一二·九运动后投入抗日救国大潮。1938年3月加入中国共产党,由此成为职业革命家。马识途曾先后担任过湖北光(化)谷(城)联县县委、中心县委书记、鄂西特委书记、滇南工委书记、四川省川康特委副书记等职。

新中国成立后,曾任区党委组织部副部长、四川省建设委员会主任、厅长及中国科学院西南分院党委书记、副院长、中共中央西南局宣传部副部长、科委副主任、四川省人大常委副主任,全国第六、七届人大代表,四川省文联主席、四川省作家协会主席,中华诗词学会副会长,中国作家协会理事、顾问、名誉委员等职。

今天,我着重说说他在襄阳,特别是在光化县从事党的地下工作的事儿。时任中共光(化)谷(城)联县县委书记,马识途在光化期间,国共斗争残酷、生活艰辛,他两次命悬一线,差点牺牲。

1937年,抗战全面爆发,在中央大学就读的马识途参加了党的外围组织,积极宣传抗日。当年8月,日军飞机轰炸南京,马识途与女友刘惠馨等同学撤退到国民政府“战时首都”武汉,马不停蹄地投入如火如荼的抗战文化。后来到黄安七里坪,参加由方毅主持的为期一个多月的游击干部培训班。培训班结业前,方毅陪同钱瑛与学员见面。当时钱瑛是湖北省委组织部部长,曾赴苏联留学,并蹲过国民党的监狱。1938年3月的一天傍晚,马识途来到位于汉口富源里的湖北省委组织部办公室,再一次见到钱瑛,并递交了陶铸写的介绍信。第二天上午,钱瑛来到办公室,约见了马识途,并与他进行了谈话。在钱瑛的介绍下,23岁的马识途秘密入党。不久,钱瑛要马识途转入地下工作,做一个职业革命家:“这是最神圣的职业,无所谓青史留名,随时要准备牺牲自己的一切以至生命,决不容许叛变。你愿意吗?”马识途心潮澎湃,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愿意!”

按照组织纪律,转入地下工作后,马识途必须切断和所有亲朋好友的联系。这也意味着,他和恋人刘惠馨,既不能来往,也不能通信。压抑着内心的痛苦,马识途寄出一封深情的告别信。意外的是,刘惠馨在回信中并没有多说什么,而且态度比他还要坚决。后来,马识途才知道,其实那时,刘惠馨也已经是“职业革命家”了。

1983年6月30日,襄阳市党史办派人到四川省人大常委会办公室采访马识途,马识途对亲身经历的、惊心动魄的地下工作进行了回忆,真实再现了那个风雨如晦的革命斗争岁月的艰辛与残酷。

1939年,国民党在全国已经掀起反共高潮,原来半公开活动的党组织,只得全部转入地下。当年4月,受上级党组织委派,年仅二十四岁的马识途,担任南、宜、枣中心县委书记。当时的鄂北特委由王翰、曹荻秋、张执一、安天纵和马识途五人组成,王翰同志任书记。1939年1月改为鄂西北区党委,还是上述五人负责。下面分了若干个中心县委和县委,由马识途担任南、宜、枣中心县委书记,工作地点在南漳,那时南漳县的县长叫蒋元,是广西人,国民党发觉他和共产党县委有些来往,当特务分子注意到马识途,要抓捕的时候,蒋元就保护了马识途。鉴于这种严峻形势,马识途被迫离开了南漳,回到襄樊,后来蒋元也因为此事被解职了。

1939年5月,鄂西北区党委在襄樊,有王翰、安天纵等人组成,当时张执一退出去了,有的同志退到茨河,有些同志就退到谷城,住在谷城城外老街王时中家。那时日本人的飞机天天轰炸,城镇疏散人口,马识途等人又住到乡下去了。这时鄂西北区党委决定建立光谷联县县委,也就是中心县委。县委设在谷城,原来由方铭负责,后来方铭调任鄂西北区党委秘书,由马识途接任光谷联县县委书记。这时不仅是光化、谷城、还有均县、邓县和现在的丹江口一带党的组织均由马识途负责。这一带是豫鄂川陕的边区地带。贺龙统领的红二方面军在这一带活动过,建立过苏维埃政权。红四方面军也从这里过路到陕南川北,播撒过不少革命种子。这一带的老百姓在土匪、恶霸、官府的几重压迫下,养成了反叛的习性。三个两个农民就敢于杀人上山,揭起旗号就造反。红军来后,大家都起来闹革命,清匪反霸分田地,闹得红火。后来红军走了,还留下不少火种。有的党支部,多少年没有上级党组织去联系他们,他们照样开展活动,过党的生活,把党费都存着。

马识途就在谷城到光化等地,四处奔忙,主要任务就是把这一带过去留下来的党员清理出来,建立组织,发展党员,宣传抗日,准备一旦日本侵略军打过来,就在这里开展游击战争。

谷城有个石花街,隔石花街一里多路有个魏家祠堂,由马识途主持在那个祠堂里举办了一期党员训练班,马识途住在附近一个农民党员家里,方铭也参加了,主要是训练农民党员,马识途等人给大家讲课,主要是讲党的知识等相关内容。举办培训班的目的,就是未雨稠缪,聚合党员、先进分子力量,为以后开展山区抗日游击战争做好思想上的准备。

这个训练班举办后,鄂西北区党委在光化县城西门外李家沟开了一次会,利用当时已有的统战关系搞了个“第十补训处军训连”的牌子,挂在门口,作为他们家属的住地,以确保开会人员的安全。这时安天纵和华志芳已经结婚,他们俩就住在开会的地方。马识途住在纪洪岗,相隔四十里。纪洪岗是一个山区小镇,在湖北河南两省交界的地方。这是一个谁也管不了的土匪窝子。一个叫陈别三的土匪头子在那里坐地为王。其实这鄂豫边境一带,是一个叫别廷芳的大土匪的独立王国。他组织了一个豫西十三县联防司令部,自任总司令。他把那一带的山大王都任命为司令。纪洪岗的陈别三,就是被委任的一个司令,称霸一方。这些大王其实没有多少武装,但是他们下面有一大群黑帮,都是地头蛇,把一方老百姓统治得严严实实的,敲诈勒索,无恶不作。他们明说是抗日,治安联防,其实和日本派来的特务勾勾搭搭。但这一带有一些农村党组织,过去还搞过暴动,有一定的群众基础。马识途名义上是给那个地方一个商人办工厂,实际是汉东区委负责人杜汝贤开办的“工合”,就是手纺厂一类的纺纱厂,以筹备工厂的名义,住在那里,那个地方比较偏僻,国民党特务一般也找不到那里去。

那次开会,王翰没参加,到竹沟去了,因为他即将调到竹沟中原局工作。安天纵和马识途都是鄂西北区党委委员,因此鄂西北区党委的工作,就只能由他俩负责,召集各县县委来人开会,就是为了研究这件事。开完会,马识途就回纪洪岗去了,那个地方当时发生瘟疫,霍乱流传很厉害,病死了不少人,他要安排瘟疫防控,还要安抚人心,保持稳定。几天后,马识途又匆匆从纪洪岗赶到李家沟找安天纵研究工作,准备分头到各县去。这时,党委的活动中心就转移到李家沟了,华志芳在那里当秘书。马识途的任务主要是抓农村的党组织工作,城市里的党组织工作由安天纵负责。第五战区司令长官部驻扎在老河口,当时有些党组织在老河口城里,因此,马识途和安天纵都到老河口做过联系。马识途说,记得当时有个演剧三队,曾经和他们联系过,马识途与安天纵都和他们见过面。另外还有一个后来到文化部的同志(名字记不清了)。当时马识途他们发觉演剧三队一些人被敌人盯上了,就马上行动,把他们疏散到重庆去了。

马识途等人在老河口展开工作的时候,党中央曾派来一个同志(名字记不清了),拿着毛泽东的名片和给李宗仁写的信。他来以后,就和马识途等人联系,由他们通过各种关系到司令长官部去找李宗仁。这位同志来的任务主要从事上层统战工作,也和地方党委发生一些联系。因为是党中央派来的同志,地方党委全力掩护他,给他安排可靠的食宿地,最后又安全地把他护送走。

在那个时期,鄂西北区党委发现了一个叛徒,叫易启全。这个人在襄樊(新知)书店里当过店员,大家都认识他,但他对马识途并不熟悉。他叛变以后,就带了一批特务到光化来了,到处查找鄂西北区党委。那个时候,根据六中会会的精神,我党转入地下活动,党组织也正在进行疏散。国民党特务头子张元良到五战区司令长官部当政治部副主任以后,就在那里搞特务活动,抓人。当时在上层活动的(文化工作委员会)钱俊瑞、胡绳、曹荻秋等同志都调走了。有些比较红的同志,也疏散出去了。因为马识途和安天纵没有暴露,仍留在当地进行地下活动,经常有进城联系工作的任务。

1939年8月的一天,马识途从光化县纪洪岗来到安天纵的住地李家沟,碰头研究工作。这天安天纵进城,在住地附近被易启全发觉后,就盯住他了,他就想办法甩哨,丢哨以后,安天纵回来给马识途讲这件事,大家感到很紧张。经过分析,一致认为:安天纵被敌人发觉是从李家沟附近出来的,因此敌人能猜测到鄂西北区党委机关,就在城边不远,如果他们在这一片全面搜查,就可能把大家搜查出来。

事不宜迟,必须马上把领导机关转移走。大家研后决定沿汉江向上转移到一个村,离县城约二十多里路,属光化县管辖,那里有光化的党组织,也有建立的政权,比较安全。大家都收拾东西,准备下午就走,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紧急情况。县委的住处是一个四合院,中间有个小天井。那天中午,大伙正在吃饭,觉得很热,马识途就从天井院里出来到门口乘凉,安天纵也端着饭走到门口,忽然,他看到易启全正在附近东张西望,走来走去。他小声说:“坏了,叛徒小易来了!”这时易启全也看到了安天纵。他朝马、安二人望了一眼,却不敢过来,他怕被枪击或被活捉。因为他只有一个人,想回去叫人吧,又晓得这些人要跑掉,进退两难。马识途看到他绸子衣裳里面吊着一个黑家伙—手枪!当时住房门前有个晒场,晒场外边是树林子,他就站在树林子后面,既能看到厨房门,又能看到堂屋门,把大家盯住了,怎么走呢?直接跑出了,又怕他开枪!

此时,马识途沉着冷静,果断地对安天纵说:“你和小华做好准备,从厨房那个门往外跑,他不认识我。我可以对付他,他也不知道我有没有枪?我和小段(青年交通员,由草店迁居光化县城西门外李家沟,做党的交通工作。)从正门出去,如果发生冲突,就与他搏斗拼命。即使我们牺牲了,你俩也能走脱。”情况十分紧急,简单准备了一下后,交通员小段就跟马识途一块走出院子,走进树林,易启全就很警惕,因为我穿的是件长衫,他不知道我有没有枪?他也不敢动手掏枪。小段上前就问:“你跑到这里是干什么的?”他说:“我,我,我在这里找朋友。”马识途就立即说:“你找什么朋友?你找谁?”易启全支支吾吾,说不出来。马识途正色地说:“现在汉奸多得很,在水井里投毒,附近都发现了,你是不是投毒的?你是不是汉奸?”他说:“我、我、我不是汉奸,我是来找人的”。马识途紧接着问:“你找什么人?偷偷摸摸的,你不是汉奸是什么?老百姓把你逮到,非打死你不行!”马识途就吓唬他。小段接着说:“你走不走?不走我就喊村子里的人出来把你抓住。”他说:“我走,我走。”就慌慌张张回去通知他带的那帮特务了。安天纵和华志芳与马识途二人几乎同时行动,他俩从厨房门出来后,就从苞谷地里钻出去了。易启全回头看到了又想追,马识途厉声喝道:“你又想干什么?”易启全见对付不了四个人,就赶紧跑去叫人了,后来得知,那些特务正在距此处不到两里的一个茶馆里待命呢。

马识途和小段随即折转过来从苞谷地里穿过去,与安天纵两人会合一路跑。前面遇到一条小河,渡船在对面,三名男同志都会水,可以游过去,但华志芳不会游泳。正在这关键时刻,小段一下子就跃入河中,凫水而行,很快把船弄过来了,大家连忙上船,划向对岸。刚上岸,走进苞谷地不远,特务们就追过来了,追到河边,没有渡船,他们就顺汉江往上走,走到一个岔河沟,有一个渡口,可是船在对岸,开渡船的回家吃中午饭去了,他们喊叫也无人应答,大家听得清清楚楚。四人迈开大步从那个苞谷地里一直快速往前走,走到过汉江到谷城去的一个渡口——龚家河渡口,大家迅速过江,并向撑船的人交代,如果后面来人问,你就骗他们说,有几个人向其它方向去了。之后,马识途和安天纵就分头行动,安天纵和小华到了谷城,马识途从河沟里进去找当地农村党的组织,绕道回到纪洪岗,以后到茨河再见面。

马识途连夜回到光化县纪洪岗后,立即疏散了一些重点人员。这时发现特务凭着一些蛛丝马迹,正在这里寻找马识途。马识途抓紧时间安排了一下工作,就离开了纪洪岗。他从河南与湖北交界的邓县边上走到张家集,又转道到太平店。太平店有个文化站,有自己的同志在那里。马识途在去文化站联系的路上,发现情况有些不对头,便确定那个联系点出问题了。

马识途就转到文化站附近的寿记吴川源药店,药店有个伙计叫龙传道,当时参加了党的外围组织——战教团,马识途就往药店里走,那个伙计看见后,连忙从柜台里出来拦住他说:“你干什么?你干什么?买药你到别的药店去!”就阻止马识途进去。凭着多年的地下斗争经验,马识途立即意识到,药店里肯定有特务监视,就不露声色地说:“走热了,想买点清凉油。”那个伙计说:“你买什么‘散’吧!”我说:“什么‘散’?”他说:“是这个。”他就在柜台上面写了一个‘逃’字,并用眼睛示意店里有情况,赶快走!马识途见状,就急忙转身快速离开了。

随后,马识途就从太平店乘船过汉江,赶到茨河。安天纵、华志芳早到了。王翰、王曦、张执一等同志都在那里,大家碰头,研究了一下工作。根据当时的严酷斗争形势,人员必须马上疏散。经请示,上级党组织决定,安天纵和华志芳到鄂中根据地,马识途调到鄂西宜昌。大家在茨河办理了工作交接手续,马识途把那里的工作交给了王克(原名涂光谦)。马识途在枣阳当县委书记时,王克是县委委员,是马识途从枣阳带过来的,最后把他留下来继续坚持工作,后来他在另一个地方工作时牺牲了。

1939年9月,马识途和安天纵、华志芳三人从茨河到宜城,经荆门到当阳就分手了。他们俩从当阳过江到大洪山去了。马识途就从当阳到宜昌、湘鄂西边区找钱瑛同志,当时钱瑛同志在那里当书记。1939年,马识途担任中共施巴特委书记。为了掩护特委机关工作,这年底,经组织批准,他和自己昔日的恋人刘惠馨结婚了。不久,鄂西特委成立,马识途任副书记。他的家,同时也是鄂西特委交通站,刘惠馨则是特委政治交通员。此后,马识途穿行在乡间,和农民商量武装暴动,走进工厂,为工人点燃革命的火把;而刘惠馨,则孤身奔走在鄂西山区,开辟着新的根据地,即使怀孕,也依旧翻山越岭。尽管随时都做好了牺牲的准备,但他们都没想到,不幸来得那样突然。1940年,由于特委秘书的变节,鄂西特委蒙受了巨大损失。刘蕙馨与中共鄂西特委书记何功伟一起被国民党逮捕,二人在狱中英勇斗争、坚贞不屈,于1941年1月英勇就义。当时马识途和刘蕙馨的女儿才出生二个月,刘蕙馨牺牲后,孩子从此下落不明。

由于鄂西地下党组织遭到破坏,时局异常凶险。当时根据上级的指示,马识途被转移到昆明,化名马千禾。马识途考入昆明西南联合大学中文系学习,同时继续做地下工作。1945年毕业。后来被分配到鄂西,任恩施特委书记,开始了新的革命斗争历程。抗战胜利后,马识途到了成都工作。

新中国成立后,马识途在各种场合打听女儿的下落,却毫无结果。后来通过组织查找烈士遗孤,湖北省公安厅组织专案组,经过一年多曲折历程,终于把他的女儿找到了。

原来刘蕙馨在赴刑场途中,特务把孩子扔在路边的草丛里。幸运的是,孩子被好心的工人抱走抚养长大。那时她女儿已经在北京工业学院读一年级。巧合的是,何功伟烈士的儿子也同时在这个学校读一年级!马识途得知这个消息后,急忙飞往北京,抱着两个孩子,失声痛哭。

革命经历皆文章

马识途第一次正式发表小说作品《老三姐》时已经40多岁了,相比起文坛上太多年少成名的作家,马识途算得上是大器晚成。

马识途酷爱文学。1939年,马识途与刘惠馨结婚时,两人合写了一首兼具柔情和风骨的革命抒情诗:“我们结婚了,/在一间阴湿的破屋里,/桐油灯代替喜烛在辉映。/我们找到了主婚的人,/却不是我们的父亲和母亲,/而是我们生死相许的‘爱情’。/我们也找到了证婚人,/可不是亲戚或社会名人,/而是我们遭遇的‘艰辛’……”因为革命工作安全的需要,他不得不舍弃自己的喜爱的文学。他写的大多数作品都未公开发表,甚至被付之一炬。

1959年,时任《四川文学》主编的沙汀找到马识途,请他写一篇革命回忆录性质的小说。仍抱有文学情怀的马老便创作了一篇名为《老三姐》的短篇小说,发表在1960年第5期《四川文学》上,后被《人民文学》转载。据马识途在《老河口历险记》一文介绍,这是他亲身经历的回忆文章,非小说虚构。是1939年他在湖北省老河口市(原光化县)纪洪一带搞革命活动的真实经历。

当年受中共党组织委托,老三姐知疼知热地照料他、协助他工作,还是老三姐冒着生命危险救了他一命。他在文中最后写道:“过了四十几年,我收到老河口党史办公室转来两个农民党员的来信,告诉我老三姐的情况,我才知道老三姐原姓杜,已经于解放前去世了。”《人民文学》转载《老三姐》后,引起了中国作协党组书记邵荃麟的注意,他再三邀请马识途加入作家队伍中来。马识途最后同意了。

就在这时,他失散近20年的女儿也找到了,他情感的波涛一泻千里。“过去沉积在我的记忆底层的人和事,一下子被翻腾起来,像走马灯似的在我的眼前转动。” 马识途在回忆时说。之后,他又根据自己的经历,写出了《找红军》《小交通员》《接关系》等作品,并陆续发表。

1960年,马识途利用业余时间动起笔来,在一年多的时间里终于完成长篇小说《清江壮歌》的创作。小说中有关贺国威和柳一清的许多细节,都取自何功伟和刘惠馨两烈士的实际斗争生活。马识途说:“与其说这是我写的长篇,还不如说是烈士们用鲜血写就的。”

这部小说一边写,一边在《四川文学》和《成都晚报》上连载,后来《武汉日报》也开始连载,深受广大读者喜爱,马识途收到大量的群众来信。这部小说的连载,也引起人民文学出版社的注意,后来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一开印就是20万册。中央人民广播电台和天津、四川、武汉的广播电台还先后全文连播。

1983年,马识途的又一力作《夜谭十记》出版,开印就是20万册。2010年,《盗官记》一章被改编成电影《让子弹飞》,让无数观众见证了经典文学的多样魅力。2013年1月17日,马识途被授“巴蜀文艺奖终身成就奖”。106岁时,马识途还出版了《夜谭续记》;107岁时,马识途又出版了新作《马识途西南联大甲骨文笔记》和散文集《那样的时代,那样的人》,令文坛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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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投稿请附图片或视频,以及收取稿费的银行卡号)


责任编辑:夏永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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