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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家山还藏着春
文|徐雄
时令已过初夏,车开进但店镇王家山的时候,风从窗外迎来,将心头的热卷走,令人遍体清凉,心悦神怡。我心里莫名有了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知是因父母以及父母的祖辈都生长在这里,让迎面而来的风都有一种如饮温水的舒适;还是在城市里关得久了,重享自然的新鲜时,会有一种归去来兮的雀跃。
山里的时光仿佛比山外走得更慢一些,气温舒爽,丝毫觉察不出已到了芒种,满山苍绿葱翠,让这里的气息格外好闻。新修的山路径直通向神鹰山庄,在题着一联“出竹吟诗月上初,倾壶待客花开后”的铁架门前,我们见到了回乡创业能人、把毕生积蓄投在这里的王子文大叔。没想到他竟是一个热情好客、打骨子里钟爱文诗书画的大龄文艺青年,还是村书记,更自嘲为神鹰山庄庄主。
人生曾经的璀璨在他眼里犹如翻修的老屋烟囱中钻出的阵阵轻烟,匿于笑谈中。现在的他背靠青山,建起了白云书院、王阳明文化广场、皮影戏培训基地、亭台水榭、半山竹楼……山庄里栽满了树竹,使得这里夏有桃、秋有橘、冬有荸荠、春有笋,树上的果子,过路的人可自行摘取,不收钱。庄中的水塘里养着鱼,桑葚园里的果子早已经甜熟多汁,也不知是不是因为有客人来,不时会听见孔雀的数声鸣叫,在连绵起伏的王家山中回响,只是没有人能听懂它们的言语。
庄主领着王家山的村民,修通了路,修通了水,修通了网,挖深了鱼塘,热闹了村庄。再将王家山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笑迎天下客,引来了游人如织,还成了网红打卡的地方。媒体说他点亮了王家山,带动了民俗和旅游,为村民脱贫增收出了力。而他自己却笑称,我是在打扫自己的家,帮衬家里的人,并没什么值得夸耀的。
也许正是这一句寻常话,让我看懂了他的选择和付出。我欲穿花寻路,直入白云深处,浩气展虹霓。把它用在这里更是对子文大叔最恰如其分的赞许。
大家三三两两,或围坐在亭台、老屋下喝茶闲叙,或结伴缓步于林中阴翳间,或在水塘池岸边合影留念,或藏于竹楼、书院中忘情抒怀。在前辈们挥毫洒墨的间隙,我独自一人沿着大门外的一条小路,朝后山的方向走去,总觉得这山中定还藏着不曾探寻到的美好,还藏着未曾领略的壮阔。
刚走出几步,就看见土黄色的浅草地上孤零零地开着一朵红色的小花,八片深粉色花瓣交映着鹅黄色的花蕊,在靠近花蕊处,颜色忽又渐深,环成玫红色的一圈,宛如一个害羞的小姑娘,看上去是更加娇艳了,这便是秋英了,秋英染金,梅映雪香的秋英。在不足半步远处,就看到数朵大红的月季,迎着热火的朝阳,把红硕的花朵高高地挺悬在半空中,她们似乎从来都不屑于同那些扭扭捏捏、兀自生长的野草野花为伍,她们张扬着自己独特的美,不辜负每月的花期,怪不得有诗夸赞它:惟有此花开不厌,一年长占四季春。
再往前走,在绿草莹莹的斜坡上,那一片深绿之下,竟开满了密密麻麻的白色小花,花不过芝麻大小,绽开后不过白色的五片,定睛一瞧,花心处还含着一抹浅红,不久,飞来一只黄蝶,仿佛也留恋这片深绿中的大齿山芹,栖在花草间,迟迟不肯飞走。
山路渐渐有些陡,我急着想去看一看山后的景致,却又不愿错过每一朵花,她们是山里迟来的春色,只是春天走得急,她们没有赶上。土石山路边长得最多的就是女苑了,当然还有紫露草,像一个淘气的孩子,躲藏在深草里,三角紫色株型奇特而秀美,生怕被人瞧见。满身尘土的石竹,抱作一团的七姊妹,花型有些像茉莉,如珍珠般一串串的,只开了一半,另一半还是骨朵儿的星宿菜。就算是在厚重的泥土味下,山风拂过时,鼻息中依旧淡淡含着香,好闻极了,在这里走走,连身上的尘俗之气都会被吹淡。我竟也担心会被它们扯住脚,耽误了回去的时间。
走上了坡顶,我这才得以远眺王家山的后山,一条下山的路只能望见一半,另一半藏于青山林海间。山与山之间,除了树还是树,这里有樱花树,只是已经过了花期;一棵高高的松树就立在前方,像一个守望的士兵,在记录寒暑,在欢迎来客。湛蓝云白之下,翠绿的山头像远去的绿浪,朝着东北面滚滚而去,至于山的那一头,与罗田的崎山相连,王家山的绿,让我竟感受到了鄂东大别山新生的脉络。
文艺润乡村,借着市作协创作基地揭牌的春风,神鹰山庄庄主会给王家山的文艺带来了属于它的春天,而从此刻开始,神鹰山庄就成了一盏灯,自会把王家山的夜点亮。
【作者简介】徐雄,湖北黄州人,湖北省作家协会会员。高中时开始发表文学作品,大学期间写出第一部长篇小说《触不可及的青春》,2017年写完长篇小说《你的爱情有多重》,次年获得湖北省“长江杯”征文大赛三等奖,2019年写完第三部长篇小说《相思带》,2020年长篇小说《你的爱情有多重》由长江文艺出版社出版,2021年长篇武侠《月下白鹭栖杳山》,由起点中文网首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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