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下人（四）

文 | 陈绪乐

乡下人在乡下，也被“汉ma”。

最近，看过武汉老一哥吴官正夫人张锦裳老师写的《相伴五十年》，吴老身居高位，清正廉洁，为穷人仗义执言。一天一大早，一位外地客商，气愤地把准备上班的吴老堵在家门口，诉说他的遭遇，最受不了的是汉ma。吴老又是道歉，又是递烟，听他诉说，表态给他时间予以整治。那人走后，吴老立即通知办公室，召开紧急会议，研究治理方案。

说起武汉人的凶，还有那几句汉ma，地球人都知道。

在一个双休日，我坐上公汽，行驶在乡村公路上。突然被一对操着汉腔的男女大声地叫嚷，吸引了过去。细看两人很精致，年龄在50岁上下。两人都离开了座位，站起来弯着腰，看着车窗外的风景。女的说：“你看啊，这一栋栋小洋楼，他ma的漂亮得很啊，哎呀，一排接着一排的。你看我们什么都没有，年轻时下乡，现在下岗了，日子都没过的。”男的接过话说，“你看路边这些人穿得比城里人还好，逍遥自在。真是的农村比城里还好

。”看这对男女很久没到农村了，算是来见世面，居然老毛病不改，当着乡下人ma乡下人，也不怕别人揍他。现在乡下人早已具备文明素质，没人数落他们，一车人没人回应。

上世纪80年代，改革开放的春风吹绿了农村大地，农民自主创业的积极性迸发出来，同样的田地产出的农产品产量、品种、质量成倍地增长。一大批农民工走出农村，成为城市建设者。收入也呈十倍、几倍地增长。

富裕了的农民首先想到的是盖一栋小楼，让在家中的父母、妻子、孩儿居住，不再在风雨飘摇的夜晚四处挡风遮雨。小洋楼像雨后春笋般地冒出来，到20世纪90年代大部分家庭都住上楼房。富裕了的乡里人，也财大气粗，遇上家里有喜事，到城里买东西，购买力惊人，那些看不起农村人的城里人羡慕不已，在他们的头脑中，乡里人有钱了，日子好过了。其实，那是乡里人多年的积蓄，也有的人是迫不得已而为之，打起脸来充胖子，不然没人看得起，没人做你的儿媳。

2000年，我们一家人回老家看望父亲，父亲执意要用他保存了几十年的柴火做饭，说是柴火饭吃起来香。我们连忙在他的柴火房里找出两捆棉花秆，其中一捆十分矮小。父亲一看就说，“这就是20世纪70年代大集体的棉花杆啊，你们看看比不上分田到户后棉花杆的一个丫子。”望着地上巨型的棉花秆边上的一颗小棉花秆，一家人笑喷了。我挑逗老父亲：“您一辈子拿一根尺，一记账本，整天算盘打破了，生产的棉花杆就这么大，如今您的儿子坐在车里到处转悠，生产的棉花比您的高大吧，这是为什么，您知道吗？”父亲笑着说：“这一代比一代强，社会才有进步，我高兴啊。”我告诉他，这是体制机制的力量，从根本上调动了农民的积极性，农村充满了活力，带来了生机啊。

恰巧，村头的广播里播放了张映龙演唱的《乡村风景》，优美的歌词，道出了我们的感受。“门前的小河，碧水清清，山村的路灯，点亮了满天繁星，土坯那个房变成了漂亮的新楼房，美丽的家园，仿佛人间仙境，仿佛人间仙境。乡村的风景，那是母亲的笑容，记得住的乡愁，暖在我心中。一方山水，牵挂一方人，千里万里，走不出那双眼睛，那双眼睛。肥沃的田野，五谷丰登，农家乐旅游，成为了打卡网红，微信那个群，带火了特色的农产品，富饶家园，共享盛世繁荣，共享盛世繁荣。乡村的风景，那是父亲的收成，看得见的幸福，甜在我心中，一方山水，养育一方人，千年万年，忘不了那份恩情，那份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