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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棋书画,在古代统称为“四艺”,历来被视为文人雅士修身养性的必由之路,是我国传统文化的瑰宝。其中的古琴,被列为琴棋书画四艺之首,是我国最古老、最具代表性的拨奏弦鸣乐器之一。
制作古琴的技艺则被雅称为“斫琴”,斫制古琴是一门技术,更是一门艺术。在蕲春就有这么一位古琴斫制非遗技艺传承人,他就是张文涛,90后斫琴师,刘河镇杨寨村人。
与古琴结缘于大学期间。2011年,张文涛通过艺考进了福建三明学院,主修声乐。学院的仲乐古琴社团纳新时,他看到有个女生穿着古装在弹奏古琴,当时立马就被琴声给吸引了,怎么会有那么好听的声音?古朴、深邃、旷远……于是便毫不犹豫地报名了。初进琴社启蒙于社长潘贤杰老师,后跟随罗金华教授(国乐大师卫仲乐先生的关门弟子)学习,在社团期间学会了基础的古琴弹奏技艺。
大学毕业后,张文涛应聘到三明市歌舞剧院做舞蹈演员。源于对古琴的热爱,他白天随剧团外出演出,晚上到古琴传习所继续学习古琴弹奏。
2016年秋,在一次雅集活动中,张文涛结识了张思梅先生(福建省非物质文化遗产古琴制作技艺传承人),知道他不光弹琴还会做琴,于是便萌生了拜师学艺的念头。古琴斫制博大精深,光靠业余这点时间是远远不够的,需要全身心的投入。是继续从事现在稳定光鲜的演员职业,还是为了爱好追逐荆棘满途的新路?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为了想明白自己想要什么,他向剧院请了7天假,一个人坐火车去了西藏,去追寻内心最真实的声音,重新定位自己的人生价值。回来后,他辞去了条件优越的工作,破釜沉舟,毅然决然没有给自己留后路。
“斫琴工艺分为木坯斫制、髹漆、装配调试三大工序,又细分为选材、斫制琴面、底板制作、合琴等100个小工序。传统古琴斫制技艺流程复杂,每道工序都有很高的要求,其中还包括了木工学、木理学、漆艺、乐理与音响学等诸多门类知识,斫制一张古琴一般需要1至3年时间。”张文涛介绍说。
在师傅的斫琴工作室,他白天学制琴,晚上学弹琴,日复一日,整整学了三年,系统地学习斫琴技艺,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出师后,他参加了2019年度“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群研修研习培训计划”福建古琴制作技艺培训班,经过考核获取官方“斫琴师”资质。
结业不久,受顾永杰和胡渭清两位老师的邀请,前往河南南阳卧龙琴厂任首席斫琴师,教授指导工厂职工手工斫琴,以唐代雷氏“大纳音”槽腹结构为基础,合作实验生产古琴100余张。
古琴艺术的传承不仅表现在演奏和制作上,还表现在古琴的修缮上。张文涛认为,古琴修缮技艺主要用于古董琴的修复。2019年底,张文涛拜访蕲春本地知名书法家陈新亚,陈新亚将珍藏的几张古琴拿出来鉴赏,共同研习琴艺。张文涛看到有张“步月”琴岳山太低,并且配件处出现了开裂,于是便提出帮忙修缮,陈老师欣然答应。按照“修旧如旧”的原则,经过几个月的努力,张文涛终于将古琴修复完成。当第一次拨动修复后的琴弦,那悠扬的琴声在工作室中回荡,仿佛穿越了时空。在后续的交流中,陈老师得知张文涛想在家乡蕲春开设古琴馆,于是欣然为其赐名并题字“蕲川琴堂”。
2021年7月,张文涛应古琴世家徐文彬老师邀请,到述虞琴社担任助手,协助其授课和制琴。与大师朝夕相处,以初学者的心态学琴,以工匠之心斫琴,获益良多,技艺日趋纯熟。
2023年3月,张文涛在师友的鼓励支持下,回到家乡蕲春创办了蕲川古琴艺术馆,并获评古琴斫制非遗技艺传承人。7月,由徐文彬老师作为举荐人,张文涛成功入选了《中国古琴斫琴师名录》。
“作为非遗传承人,传承古琴文化是我的使命和责任。”他说。开业不久,他多次到老年大学、青年夜校、第五实验小学等地授课,传授古琴弹奏技艺,让更多的蕲春人了解古琴传统文化。目前,古琴艺术馆已吸纳学员30余人。
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在张文涛看来,与琴结缘,也是与人结缘。张文涛每日都会在自己的艺术馆内弹奏古琴,有次一位衣着不修边幅的大叔前来静坐倾听,然后一言不发地走了,连续了两天。第三天,张文涛主动与其攀谈起来,得知这位大叔是毕业于武汉音乐学院的作曲家朱琪。朱琪对古琴谱理论研究功力深厚,张文涛则教授其古琴弹奏技艺,两人结为知己成就了一段蕲春版“伯牙子期”佳话。
通常,做一张古琴需要一两年的时间。从木材的风化,到面板和底板的黏合,再到灰胎打磨……没有一个步骤急得来;每个季节的冷热温度和空气中的干湿变化都会对制作古琴产生很大的影响。以年为单位的等待,日夜浸染匠人的心血,让一方老木得以重生,这也是手工制琴价值不菲的原因,张文涛两年也不过做了十余张。
斫制古琴,完全不像这个时代的快速与便捷,张文涛也意识到了这一点,这是一条充满挑战的道路,但他依然认为做这件事很重要。
张文涛与妻子马亚琴萧合奏
一音一世界,一琴一江湖。“古琴不仅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更能在这个浮躁的时代,涤荡人的心灵。”作为代表性传承人的张文涛,决定在蕲春很好地把它延续下去,传播古琴文化,传承古琴制作与修缮技艺,实现古老技艺的薪火相传。
(湖北日报客户端 通讯员 李威 郭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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