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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草一木皆相思,余生再无倾城色。
操志端著
阅读推荐:操志端老师,团风中学特级退休教师。上世纪50年代,在黄冈中学就读期间,俞淑英老师是他的同学。操老师就读华师大,俞老师在那进修。那个年代,两人都把对对方的好感埋藏在心里,谁都不好意思直白。一年就一两封书信往来。终于在一次书信中的一段涂改文字里,追踪到俞老师爱的流露,操老师展开热烈追逐——俞老师99年去世后,种种起伏跌宕沁人肺腑的往事,时时魂牵梦绕在操老师心头。
操老师挥泪写下与俞淑英同窗3年,相恋6年,相依为命36年的感人故事。
七、热恋情深
春节后,淑英抽空用小煤油炉一点一点分炒淘晒了的糯米、籼米、黄豆和芝麻,再用石磨磨成细粉,掺上白砂糖,装进红木梳妆盒里邮寄给我。我每天在饥不择食的岁月,吃着她这盒里香甜可口的三合粉,想着她的辛劳和克己为我的那份绵绵情丝,那种感受是很难用甜蜜、香滋等语言可以表达的!这木盒可有年头了,它是老岳母的外祖母的嫁妆,我至今仍珍藏着这件无价之宝!
一天我从教室听课回宿舍,只见她校后勤郭主任笑嘻嘻地等着我。说是他出差到武汉,小俞让他给我送来一支钢笔,意在嘱咐我好好学习,也不忘给她写情书。我无能力招待尊贵的客人,只能引他到学生食堂,用我的进餐票给他买了一份饭菜。那是什么饭菜呵?一个长方形烧土器皿,底部有一长条形向器内凸起,盛着三两蚕豆大米合饭,蚕豆还带着黑眉种皮。我们津津有味地吃着笑着交谈着,连同那老蚕豆种皮一鼓鼓儿吞进了肚里。我送别郭主任时,感谢他柳毅传物,并请他也给我的心上人带去祝福,带去我用过的钢笔。
我的整个中学时代都享受国家助学金,在师范大学除衣被洗漱等日常用品外,一切都是国家的。读高一时零用钱是大哥给的,从高二到大三的五年间零用钱是四哥邮寄的。大三时四哥嫂已有孩子,生活负担增加。所以,大四这一年是淑英每月给我寄五元。考虑到在中山大学的肖同学生活困难,还让淑英将准备给我的钱直接寄给了肖同学。淑英那时月工资只有二十几元,她要给她老母生活费,嫂子们也有时找她借钱,借了是从不还的,由此可知她确有一副刻苦自己为他人的好心肠。
61年五一,我正拿着方凳在学院露天放映场准备看《洪湖赤卫队》电影,忽听广播里喊我的名字,说是有人在放映室门口等我。我一见真是喜出望外,正是我思念的心上人到了。她大概是为了给我一个惊喜吧,事先没有写信告诉我。她向我介绍站在一旁的一位穿军装的党姓同志,是他一路从麻城护送她来的。我热情地与党同志握手,感谢他将我的女朋友护送到我身边。但我也发现党同志的神情有点不对劲,他拒绝了我的挽留,又对我的心上人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送党同志走后,淑英告诉我全过程-------她在麻城车站买票及进站准备上车的过程中就隐约发现有个穿军装的很注视她,上车后该同志也随之上了车。在车上,该同志总是找她说话,问她到哪里去,见什么人,然后作自我介绍,他姓党,在当地部队放映队工作,准备回河南老家探亲,家里有老婆孩子。到了汉口,俞一再婉言拒绝他要送她来华埠,劝他早日回家,说他的夫人孩子正等着他回家。可他一再非要送她到达目的地不可,还要看看她的男朋友是什么样子。从他的言行举止及表情来看,我认为该同志对俞是有那么一点一见钟情,有点心理变态。他明知不可为却要看看一朵鲜花究竟插在什么样的花瓶里,一厢情愿地护花恋花痴花。后来听说,该同志为此常闹情绪,受到组织批评和处分。俗话说,家有贤妻是无价之宝,家有美妻是惹祸的根苗。可以用她一生证明,她热情大方,美丽端庄,勤劳质朴,进取乐观,是贤与美完美结合的新时代女性。在男女关系上,从没有什么可挑剔的。更何况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没什么奇怪的。我大学同班同学,无论男女都说;嘿,操志端的女朋友蛮漂亮咧;
这年秋季,县教育局保送她到黄冈师院进修数学。因为那时从麻城到黄州还没通汽车,我就到汉口接她。为了方便游玩,就将其行李暂时寄存。这次又玩忘了行,临上轮船时竟差点找不着寄存处。放寒假,我到逻霍洲外河码头去接她到我家过年。返回路上,我鼓起勇气说我母亲希望就乘过春节把婚事办了。她说我俩都尚未毕业,担心结了婚影响学习,想想也是,只好作罢。
62年五一前,她来信让我一定趁节日去黄州一趟。我乘轮船晚上到达黄州码头时,因她参加考试,由正在黄冈师范中师部学习的她原先的学生叶文诗代为接我。俞告诉我说,师院有两位助教和黄高的青年老师老缠着追她。陈副校长也为她介绍对象,若同意则可留黄州工作。她说她有男朋友在华师读书,是黄高的同班同学。他们不相信,说你既然有男朋友,怎么从不见他来找你呢?每次舞会都非要邀请她去不可,她不去那些人也不去。我笑着说,原来你是要我来亮亮相的,让我做你的挡箭牌呵。她娇嗔怨道,人家说正经的,你还要开玩笑。她安排我到男生宿舍休息,第二天一同回团风。晚上她又送我乘船到汉口,上岸玩了一会儿,我又送她上船去黄州。快开船了,我们不得不暂时分开。天未亮,我得步行返回华师。一个白天两个晚上,大多数时间是在轮船上度过的,累是累了点,心情却愉悦得很。
毕业分配时,由于处在三年困难时期,八字方针决定了绝大多数师范生要回原籍任教,贮备人才,我因此失去了留校或去省教育厅的可能。又因体检不合格而失去了去北京军区任文化教员的机会,心里有些不痛快。因年轻阅历浅,还认为要是回了黄冈任教,那一生就再也没机会到大地方工作了,于是,就向系党总支申请到东北去。总支书记说,你的女朋友在黄冈,让你回去是对你照顾。你不见有些家在武汉的同学被分配到恩施,郧阳等山区去了吗?我班女文娱委员悻悻地说;谁叫你要在黄冈找女朋友呢;哦,原来如此,难怪她是那么热情主动,三番五次教我跳快三步慢四步呢!虽然同班四年,也感受到她的情意,且其人小巧玲珑,漂亮端庄。可她的父亲是右派,出身革命家庭的我,在那个时代思想可没有现在解放开明。
我先到黄州将俞接回团风家,留下她的多数行旅,再送她去汉口。后半夜在汉口友好宫栏杆外塑像下偎依着,柔柔灯光下,好像只有两人世界。我对解放大道上的车辆行人视而非见,听而非闻。我说我俩已二十五六岁了,应考虑结婚。她说我还要考大学呢;我说你因不知大哥的那点历史问题而失去了57年上大学的机会,后又因工作需要领导不让你考,你的心愿未实现,我也感到可惜。但你先后在华师函授和黄冈师院进修,再要考大学恐怕不太现实;她一听后一句话就生气了,站起身来直往车站快步走去,头也不回。我不知所措,紧跟在她后面默不作声,心里有一种怕失去她的难过感觉。她上车了,转身对我摆摆手,微笑着说声再见。我虽石头落地,还是怏怏地等车开走了才返回,华师拿我的行李。
一天我正在家用石磨磨面粉,突然听见对面邮局的一位同志喊我接电话,原来是她叫我将行李送到麻城去。我的担心彻底烟消云散了,立即准备停当,请我二姐夫帮忙找货车搭乘而去。
那时她正参加县教师集训,只能趁休息时来陪我。晚上她带着侄女做伴在她七娘家借宿,我则睡在另一房间里。集训散会的那天下午,她打水给我洗澡,我仅脱了上衣,央求她帮我擦背。恰巧这时她被七娘隔着门帘看见了,很不高兴。事情传到她家里,老岳母说:我相信我淑英不会做出格的事,她对家人说了实际情况后,也就无事了。在那个年代未婚先配是为人所不齿的,大白天在她校房间窗外有人偷看,在城厢小学借宿白天有人借故进房观察,我理解为是人们对我们的关心爱护。为人不做亏心事,半夜敲门心不惊。更何况淑英在男女关系问题上一向是很保守的,二十五六岁了,还认为结婚是世界上最丑的事。她的一位女友结婚第二天,一大早就跑到她工作的学校对她说:你知道世界上最丑的事是什么吗?---是结婚!有鉴于此,她竟将女友留在她房间里。在她房间里。并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尽管在我这里玩好了。女友家人到处找新媳妇,经分析定在淑英那里。女友的丈夫找到她这里来,求他爱人回去。年岁大些的女老师笑着用责备的口气说:小俞呀,你真是糊涂。人家新婚燕尔,怎么能留在你这里呢?快放她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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