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上巴河

包东成

黄冈境内有条著名的大河，发源于罗田天堂寨，长约一百七十里，经过一洞九嘴十三潭入江。由于河流较长，各地人民的风俗习惯有异，遂依姓氏定名，诸如项家河、王家河、杨家河等地皆是。巴河下游六十华里与长江汇合的南岸镇，人们定名为下巴河，隶属浠水县；上巴河是巴河上游六十华里的西岸镇，隶属团风县。人们为了避免混淆巴河镇，以上下为区别。

上巴河镇南倚巴河，西通英山，东枕凤凰潭，北望大崎山，一条过道318“七省通衢”。据上巴河宿儒耆老学究所考，唐朝嗣圣元年二月，唐中宗李显，由天子贬为庶民，携眷发配到江北。时维三月，路过黄州，流离奔波，蓬头垢面，风尘仆仆，衣带渐宽人憔悴，借宿于安国寺。他睡梦中游到上巴河西方陀佛山，看见这里古木参天，巨松如盘龙直插长空，郁郁葱葱，绿荫遮日，一石桌上有棋枰，坐北向南一老翁，童颜鹤发，身披八卦紫色袍，正与对面身着红霞般滚龙袍的少年坐在石头上对弈。旁边站着观棋之女子，亭亭玉立，姣丽无双，浑身淡淡白衣裳，两眼炯炯，眉如翠羽。李显观棋正在趣浓时，忽然被一阵鼓声惊醒，才知自己在寺院客房中。

李显急忙起床，洗漱整理衣冠完毕，步入大雄宝殿内，虔诚拜佛祈祷，保佑平安。他吃完早饭后，带二名护士，扬鞭策马驱车忙，来到佛陀山一看，惊叹不已。山形宛若弥陀佛。朝西靠东，张口欲吞落日，圆圆而微微凸起的腹部，相并两脚，沉沉仰卧酣睡，郁郁绿树若袈裟，阵阵清风吹拂，宛若衣带飘悠。三个仙人下棋的石桌，正好摆设在盘龙般的巨松之下，所坐的石头，一南一北，与梦中所见丝毫不差。

流亡之时的李显，身处美景中，目遇之历历如画，耳得之百禽争鸣，神情为之一振，于是驱车回黄州。翌日他率全家老少数十人到此卜居，捐金银修建梵堂，以山形而命名为佛陀寺。

从此李显决定修街道，从西北方新店，直至线子行，沿佛陀山脚下，延伸到四方塘。解决农夫，汲取塘中之水，从北向南灌溉乌泥冲的良田。他在乌泥冲畔东南方，沿巴河和东江河二水接壤，以大马桥畔沿河之下，倚山势筑墙修寨，取名为流王寨，借天然作屏障，确保人民安居乐业。

谁知筑墙修寨之事传到洛阳，被武三思参了一本说李显反朝之心不死。武则天闻奏大怒，速令狄仁杰捧尚方宝剑前去查办。

当狄仁杰奉旨路过竹陂寺时，落日衔山，进庙礼佛参拜，投宿休息。庙中的主持僧慧海，接待钦差参佛，深受皇恩，油然而生恻隐之心，念及李显是先皇李世民亲生龙脉，连夜悄悄派人到上巴河泄露消息。李显闻讯速请石匠，连夜将流王寨刻改为刘家寨。

李显翌日踏星光月色，携眷赶到竹陂寺接旨，烧香拜佛。他当狄仁杰之面，令全家老少拜慧海为师，戴发修行不问世事。当狄仁杰到上巴河市井察访时，看见这里的人民乐善好客，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父慈子孝，道不拾遗，夜不闭户。他绕河堤观察，夹岸杨柳，风光旖旎。进刘家寨一看，物产富饶，人物俊秀，一派祥和景象，并无造反之迹。大喜，速回朝奏报皇上。

武则天闻听狄仁杰所奏，心中一块石头落地，笑逐颜开。李显幸免灭顶之灾后，来到上巴河血湖坵骚牯地，此山酷似牛形，勘测方向，在携牛桩修座寺庙，取名为法王寺。用椅子山、平麓山作案山，与刘家寨遥相对峙。

时至神龙元年，李显重归长安登基，恢复唐朝国号，遂令钦差到上巴河来，敕造法王寺，迁基到南门口。从此以后，每逢四时八节，佛菩萨诞辰，人们扶老携幼，前往朝拜，在黄州府所有的寺庙中，堪列班首。还在寺院大门前修建一座麒麟阁，上下两层三大间，供远方游客住宿，无论僧道商贾，均有安居栖身之所。人民守本分度岁月，凭天理过春秋。地势因时局，不知今夕何年，改朝换代，新店、线子行、佛陀山一带，屡遭兵灾，逐渐夷为平地。

随着江山易主，经过唐宋元明清各朝兴废变迁，上巴河赋有司马迁立传的人物项羽，曾在上巴河上游五华里东北方，安营屯兵修筑瞭望台，敢与刘邦争天下，因此霸王台的地名，应运而生。还有白云山寨主，抗清英雄易道山，在顺治年间，惨遭黄州府总兵陈勇杀害，侠骨安葬于此处，取名为八王坟，后人讹为霸王坟。时至清末民初，上巴河涌现出跟随孙中山埋葬封建王朝的革命志士张炳南、张海涛、熊十力、翁国福等等，有史可鉴。

新民主主义革命期间，中共一大代表包惠僧、著名学者燕大明在此教书，编歌谣鞭笞权贵。后起之秀反蒋斗士、世界著名的逻辑学家殷海光也成长于上巴河。解放战争时期，刘邓大军挺进大别山，邓小平曾在上巴河西街李定中家住宿一夜。

街道自从民国初，大冶金牛人李品三迁居以后，逐渐由北向东西南乌泥冲扩展，形成现在所见的局面。当时有商界巨贾王良知的京广杂货铺、石东成在西街开设的银炉。精通岐黄之术的著名中医李百豪、黄仲宣；武术名流有丰细达、汪云龙都诞生于上巴河；能工巧匠犹以西街王占魁、王争礼兄弟二人，技术精湛为妙。王氏兄弟俩，曾于光绪二十年，洪水泛滥，从河中捞起一条形似蛟龙的古树根。于是兄弟二人，特为法王寺的万年台雕条盘龙，运用活节之术，有张牙舞爪之势，活灵活现之身姿，白日与风雨伴舞，夜晚与群星交辉。

趣闻轶事，不但有聊斋先生喜爱的素材，顿脚和尚在麒麟阁杀死十八个家达子，三台河骂老爷的主人翁王八虎抗暴，大力王宋天树，竹陂寺、马家潭的传说，而且至今当代，有名播海内外，被毛主席写进五卷的“刘介梅忘本回头”的故事等等，不胜枚举。上巴河的锦绣前程指日可待，未来更加辉煌！

包东成，团风人。湖北省诗词学会、黄冈市诗词会员会员，团风县诗词学会常务理事。有诗文见于报刊、网络公众号；对中共“一大”代表包惠僧、哲学大师熊十力有一定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