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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人故事|包东成:熊十力轶事
湖北日报客户端 2024-08-19 10:37:04

(熊十力像)

提起熊十力,世人耳熟能详。但是熊十力与团陂根源,却鲜为人知。据《熊氏宗谱》记载,农夫野老口碑相传,熊十力的父亲承经公,字高鹏,德平浠水团陂高世星公之女,生育七男三女。熊十力名继智行三,字子真,成名后更名十力。

熊十力青少年时,从师浠水名儒何昆阁。熊十力成为国学大师后,团陂的徐复观,又从师于他。因此巴河宛如一根线,装订渊源一百多年。

熊十力在清末时,在张之洞府作幕僚。他曾写檄文痛骂张彪,被通缉逃回家乡避难,化名周定中,潜往马鞍山黄龙岩教书。他人在曹营心在汉,明则教书,实际是招贤纳士,共谋推翻清帝之伟业。

时值仲春二月,熊十力踏山花,独走羊肠小道,去晋见磙子河竹林里的名流韩樾老秀才。他极目四顾,三面环水一山村。山村左边,点缀一栋青砖屋顶,明四暗八上下二层古典楼房。村右边苍松钓日,如老龙吐出火珍珠。村后满园嫩竹,宛若雏牛角,群峰佛头青。村前有一草坪百步外,横卧石桥映溪水。河畔池塘清若明镜,游鱼可数,历历如画。

熊十力迂回在村前,询问行人哪一位是韩老秀才。正在这时,从村中走出一位老人,年方六旬多,头戴瓜皮小帽,满腮胡须漆黑,步履敏捷,双目炯炯有神,上前答道:“你这位先生,找老朽有何贵事?”

“晚生周定中游学到此,常闻您的威名,如雷贯耳,而无缘觐见。”

“周先生不必多谦,若不嫌弃,请到茅舍叙谈。”

一阵笑语后,熊十力随韩老夫子,登堂入室。他看见厅堂内,古披隔扇,窗户明亮,条台有座八仙过海盆景,却非常典雅,两壁挂满历朝各代名人字画。他紧接随韩老夫子,到书斋中,有两大书柜,摆满经史子集四库全书。

韩老夫子儒医世家,富甲一方,行侠仗义,老少无欺。素有广交文人墨客之遗风。他俩遗老遗少,在书斋中,杯杯浓茶,不知泡进多少知心话。高谈阔论诸子文,屈原骚,相如赋,司马史,右军帖,道玄画,李杜诗,苏辛词,汉卿曲,雪芹梦,龙门云岗,秦汉古墓,敦煌彩笔,宛若不尽长江滚滚来。韩老夫子自恨,与熊十力相见太晚,结成忘年挚友。

有一天中午,韩老夫子在堂前对熊十力说:“周先生做的文章,真是浩瀚奔放,有奇气似韩愈,与熊子真的文章媲美,可谓是珠联璧合,不同凡响。你能跻身于良苑之列,岂庸流所易及哉!老朽有两个黄花闺女,均过及笄之年,至今闭月良闺未许也。意恐你无抚琴之心,老夫岂敢妄自开口矣。”

熊十力听出弦外之音,连忙双手作揖,鞠躬行礼,微笑回答:“学生无功受宠,实在羞涩,幸蒙韩老夫子关爱。我本学浅才乏,父母均已弃世作古,家大口阔无立锥之地。由长兄仲甫做主,举家到江西德安谋生计。您老人家这样器重于我,来生结草衔环,寸草难报春晖。我岂敢在名师面前,班门弄斧讹语骗人。我本是被通缉的皇犯,正在避难之中,我周定中,就是熊子真!”

韩老夫子,自以为年迈耳聋听错,连忙追问:“你就是熊子真?”

“晚生对天可表,我就是熊子真!”

这句回音不打紧,若苦海忽遇慈航。韩老夫子幡然醒悟回答:“所谓周者,熊姓之封,鬻熊公,始为周文王之师,定中者,熊氏后裔中人也!唯避迫害所逼,天经地义。”他大喜过望,双手直捋胡须,酷似欧阳修初见苏轼一般。

人逢喜事精神爽,韩老夫子忙喊老伴甄夫人,吩咐厨师设宴招待。他俩杯杯美酒供笑语,煌煌灯火话平生。泰山之谊,东床之情,更是锦上添花。韩老夫子疾速催老伴甄夫人,到绣楼上叫女儿子恭、既光来见熊十力。

他俩谈趣正浓时,只见两个丫环,已到宴席前侍立。过了一会儿,熊十力看见前面的子恭如娘,衣装整洁,己摇摇来到酒席的左侧,生得十分灵醒;后面跟着的既光小姐,却丰肌圆润,皮色微黑,侍立在酒席右侧。他抬头望了望,向左侧的子恭佳人,又掉转头来,向右侧的既光姑娘,微微一笑。此时韩老夫子,挥手示意二位小姐,向熊十力鞠躬致礼后,由丫环陪着回绣楼。他俩谈锋甚健,有永远说不完的话题。

日月如梭,春去夏来,忽然秋至,霜叶红于二月花,枫树抖动火龙鳞。韩老夫子择吉,确定为大小姐子恭起媒设宴。他再三深思熟虑,钱财如粪土,不收熊家的六礼。也有必要请熊十力的长兄仲甫来,按照他们俩的生辰八字,用子平之法,推断吉凶祸福,阐明清楚。将来也好给子恭小姐与熊十力,名正言顺拜堂成亲。竹林塆一带的各界名流,闻风而动,如鱼贯尾,齐来祝贺,以先睹为快,看一看韩老夫子的乘龙快婿,究竟是怎样的尊容。

恰在胜友如云,高朋满座之时,熊十力很谨慎地对韩老夫子说:“我坚决不能失误大小姐的终身大事,敬请岳父大人原谅。”韩老夫子一听,如丈二和尚摸不到头,大吃一惊厉声回答:“你是读书知理之人,豪杰不用重说,响鼓不用重擂。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希望你言必行,行必有完美结果。你当时在酒席上,是看中了我的大姑娘,为什么到现在出尔反尔,易反易复?”

“岳父大人,敬请您明察,我当时是看中了,皮肤微黑的小姐,以为是大小姐,谁知一时失误。”

是不是大小姐,人品有亏。”

熊十力立刻作长揖回答:“我并没有嫌大小姐玉中有疵。她有曹大姑之风范,沉鱼落雁之容,羞花闭月之貌。可惜大小姐,美中不足的是,悬针破印,虑产虚花,水浸蚕位,难得子孙,虽有也是早殇,一生巩怕与儿女无缘。金无足赤,人无完人,信则不信,待后自有应验。乞求岳父大人包涵,愚婿所言不虚。”

韩老夫子见木已成舟,只好将错就错,姊妹易嫁,给二小姐既光与熊十力正式订婚。子恭小姐经过婚姻失败后,从此以后,再没有和熊十力说话。

落日西飞滚滚,大江东去滔滔。经过这次婚姻风波平息几年后,熊十力申明自己,并非多疑妄动,残忍狂放,过矫而好奇之人。他顾及岳父母的亲情,不亏欠大小姐子恭失落感的厚望。熊十力一生走遍天涯海角,对韩子恭,屡次援手相助。他还为子恭小姐作月老,介绍给浠水的名流,剑桥大学毕业生,湖北银行行长王孟荪为妻。令人信服的是,韩子恭与王孟荪结婚后,一生没有生儿育女,恰被熊十力一言所中。

熊十力鉴于此情,只好舍情割爱,把自己的幺女熊再光,过继给王孟荪夫妇为嗣。

责任编辑:申梦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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