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冯平

有关资料记载，土家族的生产性农事节日主要是“牛王节”，是土家族的一个重大节日。“牛王节”不同的史载时间有农历四月初八和四月十八之分，而清朝同治《来凤志·风俗志》云，“土人以四月十八日为大节，宰豕为大脔糁，糯米蒸之，祭祀祖先兼宴客”。

有关农历四月初八这天的“牛王节”，民间主要的传说是：土家族先民在一次战斗中失败了，退却到一条河边，为洪水所阻。这时游来一条水牛，先民拖着尾巴过了河，为了感谢水牛的救命之恩，每到这一天，便杀猪宰羊，打糍粑、接亲人，十分热闹。这一天牛不耕田，还喂给好饲料，以纪念牛王的功德。

此外，鄂西土家族和苗族还流传着《神牛盗谷》的传说。相传，一条神牛渡过洞庭湖，为土家族和苗族人民盗得仙谷，触犯了天律，被迫下凡，年年岁岁同人们朝夕相处，结成了患难之交，帮助他们耕耘土地，播种仙谷，使他们吃上了饱饭，被尊为“牛王”。后来，神牛因劳累过度而死去。此日是农历四月初八这天。为了寄托对“牛王”的哀思，以后每年这天，土家族和苗族都要为它举办祭祀活动，时代相沿，形成了土家族和苗族的“牛王节”。

另有四月初八的传说。《建始土家族简史》载，四月初八嫁毛虫，各家各户要用两条红纸，上写“佛生四月初八，毛虫今日嫁，嫁到山中去，永世不归家”。呈交叉状贴在自家墙壁上。《容美土司史料汇编》也载，“四月初八，以红纸两条书俚语四句，交斜相连，贴于墙壁，为嫁毛娘，因是日僧家浴佛，资佛号以辟虫毒。”此传说与牛及农事活动关联不大。

农历四月初八这天举办祭祀活动对“牛王”的哀思缘由，毕竟是民间传说。《鄂西土家族简史》记载：有关鄂西经济发展情况，在唐宋时才有所记载。唐代于鹄在《巴女谣》中写道：“巴女骑牛唱竹枝，藕丝菱叶傍江时。不愁日暮还家错，记得芭蕉出槿篱”，道出了人与牛之间的情怀和朝夕相处的情感。

在宋代初年，施州的生产情况：《太平寰宇记·施州》载：“山岗沙石，不通牛犁，唯伐木烧畲，以种五谷。” 据《宋史·李周传》曰，在宋神宗时代，李周任施州通判，看到当地群“獠”不习牛利，乃辟地数千亩，使用牛耕，从此，兵食遂足。同治《施南县志·名宦》也载有：“李周判施州，州介群僚不习服牛之便，为辟田数千亩，选谪戍知田者市牛使耕，军粮赖以足。”李周在施州开始施行牛耕生产。

在当时，牛犁是农事生产的先进工具，施州屯兵的屯田，由于使用了牛耕，就能自给自足。《鄂西土家族简史》载，黄河流域在西汉时期已广泛使用牛耕，而在千年后的施州，还是伐木烧畲，刀耕火种，其生产力是低下的。当时粮食作物的主要品种是粟。在宋代由于人口稀少，粮食有剩余，还可以以粟换盐。施州从此时也就逐步推广牛耕，进行农事生产生活。

为了纪念这个日子，土家人每年四月十八日都要做牛王会。为感牛恩，各地还建立牛王庙，供奉牛神。建始县城内指阳桥及三里中坦等地都有牛王庙遗迹或地名保留。史载，那天普遍优待耕牛，供其好饲料，不役使。建始县高坪镇大水田还有牛死给葬坟的故事遗传。铁制牛耕农具普遍使用，给当地的日常生产生活带来极大的方便，“山水田作，多用牛耕”。

纪念牛这个日子里，来风土家族的“牛王节”最具有代表性。史载，届时，在祭祀场上，五位土家族青年壮士身着青色祭服，用牛角吹奏《耕牛曲》。一位老人牵出一头清爽干净、魁伟体壮的水牛，绕场走三圈。三位先生给水牛戴上大红花，把金丝绒线绣织的“王”字戴在它头上，颈部腰间系上红绸带，然后牵着水牛踏着《耕牛曲》的节拍转圈子，后面由三位土家族的老人领着十二三个后生跳“牛王节”祭祀舞蹈。

舞蹈跳完之后，先生用竹筒给水牛喂米酒、鸡蛋、米饭等好吃的东西。最后前来参加牛王会的人们，围着水牛坐成一个大圈圈，用山歌来歌唱它的勤劳功德，歌唱它同劳动人民共同耕耘的岁月。牛王会祭祀活动结束后，还要表演丰富多彩的民族歌舞节目。

在恩施州其他县也有“牛王节”耕牛会。《州民族志》载，耕牛会由村寨年事高、声望重的老人组织的关心村寨农事牛耕的会议。他们邀集村寨老人，从“养老田”抽集资金，存放积累。一旦村寨有谁家耕牛被虎狼咬死，或窜岩坎摔伤，或被盗失踪，其家无力添置，为不误耕种阳春，就用这笔钱，扶危济困。顾采在《容美纪游》中写道：“李虎坡，长五十里，高接云汉，洞穴叵测，老虎在焉，常夜出伤牛畜”。古俗说：“牛是农家”，“牛当半边家”，保护耕牛是古代农家的根本。

《州民族志》载，为了在全州推广民族节日活动，在州民委的建议下，州政府将“牛王节”与“女儿会”、“摆手舞”和“州庆”确定为全州的四大民族节日。史载，1993年，来凤县大河乡举办了土家族隆重的牛王节。2001年，来凤县又举办了盛大的“牛王节” 祭祀活动。可见，耕牛在农事生产生活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自古以来就被政府和人民非常重视，时时加以关爱和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