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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地政府领导干部对周付喜(左一)很关心
近日,记者到襄阳,专程拜访周付喜、周成喜。
这是一对哥俩。
在襄阳提起襄州“盲人修车”兄弟,妇孺皆知。
很多媒体报道过他们,哥俩年轻时相继失明,却不是顽强地活了下来,而是顽强地、成功地、健健康康开开心心地生活了下来。
记者拜访,不为把励志的故事再听一遍,是想看看他俩,感受他俩那种顽强的、成功的、健健康康开开心心的——生活。
开始,他俩只是“身残志坚”
“身残志坚”是很伟大的词,却只是他俩的开始。
哥俩是襄阳市襄州区古驿镇唐吕村农民,会开拖拉机。
1992年周付喜24岁,下地干活突然眼睛看不见了。弟弟周成喜开拖拉机送他去医院,医生说视网膜脱落了,要去大医院做手术。但费用,家里出不起。周付喜就双目失明了。
同样的遭遇2009年又来一次,这次是弟弟,也是视网膜脱落,也是双目失明了。
天天把手搭在父母的肩上走路,曾经满眼绚烂的世界,变成一片漆黑。父母忧心,“我们将来走了,你俩咋办哟?”
周付喜说,我们修车吧。
很多人觉得,这是开玩笑;但他俩,不是。
凭着记忆和曾经的经验,哥俩开始了。
他俩不一定知道“庖丁解牛”,庖丁对牛的骨架,哪儿是骨头哪儿是肉,一清二楚,闭着眼睛操刀,“解剖”一气呵成,刀不碰骨头,用了十几年,还是新的。
如今,在拖拉机面前,他俩就是“庖丁”。
从摸索螺钉开始,到熟悉机车构造,到听发动机轰鸣的每一点异常,真正“耳熟能详”了,就在古驿镇开了一家“盲人修车”修理部。
成就,他俩只能“用心体会”
“用心体会”对常人是泛泛描述,但对他俩,是个真正的动词。
只要是农机,无论大型小型,从构造,到修理,到保养维护,他俩一直靠摸、靠听。都说盲人因为失明,听力会强于常人。这只说对了一半,还有一半,是思考。
拖拉机轰鸣,在记者耳中是嘈杂,周付喜却安安静静,像听一场交响乐,小提琴几时婉转,钢琴几时奏鸣,所有音符,他一清二楚,嘈杂的“乐曲”,像是他谱写的。
维修农机,他俩是真正的“技术入行”。
成立农机专业修理合作社,带出20多个徒弟,年修收割机1400台、拖拉机1700台、其他机具1500台,年收入140多万元。
2017年是襄阳“残疾人自强模范”,2018年是首届“湖北工匠”。很遗憾,所有鲜花、奖杯、奖牌,他俩只能摸出样子,听不出什么颜色。每天静坐车间,听一台一台“交响乐”,那是他们霓虹闪烁的“光明舞台”。
他俩还发明,在旋耕机后侧装上精播机,前面耕地,后面马上就能播种;播种器的规格固定,只能播花生种,他俩一调整,能播油菜籽,还能种高粱、种娃娃菜;田沟深浅眼睛看不见,手可以比丈,根据垄深和垄距不同,改造播肥器,在玉米地、麦田里播撒肥料,4孔播、6孔播、8孔播,只需扭动调节杆,播得均均匀匀。
喜乐,他俩令人“喜出望外”
“喜出望外”这词,其实不太准确。小确幸、大欢喜,都属于“喜”,量变不是质变;“外”是个界别词,周付喜、周成喜兄弟,给我们更多的是“望外”的感受,感动之余,还有沉思,还有对生活更多细节的默默体会,这是真正的“喜出望外”。
徒弟们都比他俩学历高,他俩没有任何证书,徒弟中却有10人具有了中级、高级维修资格证书。
丹江口习家店镇徐先生是农用车“老司机”,拖拉机出故障两年,到哪儿都没修好,开车4个小时运到襄州,周付喜听了半小时,修好了。他不是聪明,是专一。那些没修好的维修厂不是技术不行,是成本、价格、诚信之类的“干扰”太多,而周付喜,是“一条心”。
农民多无机车库,拖拉机夜停屋外,冬天柴油上冻,电路寿命受损。哥俩免费敞开机车库,让他们停。夜间还帮发动机排水,以防机体冻伤。他们感动乡亲们的,精湛技术只是其一,更多的,是善良。
采访中,记者见周付喜接手机。他看不见来电显,更不会存号码。他用的是个老人机,铃声是数字播报。有好几次,一串数字还没报完,他就接听,直呼对方姓名。
记者问:“您能记住多少电话号码?”
周付喜说:“不知道,打交道多了,就记得了。”
令人惊讶的是,看不见手机键,他能回拨,不是摸索回拨键,是一个个按数字键,“从0到9,包括*号#号,每一个声音都不同,一听就知道。”手机号是11个数,一二十个号码,张三的、李四的……他一“听”了然。
看来,人的潜能到底多大,不少机构试验过,但那不是最终答案。真正的答案,深藏于平凡,却用心于生活之中。我们总赞叹周付喜、周成喜身残志坚,把他们的故事描摩成传奇,其实是不够的。他俩让我们“喜出望外”,我们不应只沉浸于“喜”,更应懂得细细思考,何为“外”。
记者由衷地感叹他们的父母,给他们取名——周付喜、周成喜。
一个“付”,付出的“付”。
一个“成”,成功的“成”。
这是老人家当年的朴素期望吧。谁也没想到,他俩会遭遇残疾;但父母“付出”才会“成功”的谆谆教诲,哥俩双目失明,却刻苦用心,做到了。
他俩的“付”,令人感彻肺腑,他俩的“成”,令人废书而叹。一定程度上讲,他俩不是残疾人,他俩对生活的执着如一,饱满的生活品格,比我们健全得多。“看到光明”和“感受光明”不是同一概念,我们先看到、再感受,他俩直接感受。而更关键一点在于,他俩本身就是“光明”。
(湖北日报全媒记者 刘振雄 通讯员 张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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