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湖北日报客户端讯(通讯员袁斌 李勇)1923年2月15日,中国工人运动先驱、著名劳工律师施洋在武汉洪山就义;2023年2月15日,洪山施洋烈士陵园里举行系列纪念活动,施洋外孙施琳琅、施琳海等人来到陵园,与各界人士一起深切缅怀施洋烈士。施琳琅和施琳海向笔者讲述了与施洋有关的许多故事。
郭继烈状告吴萧,施凤英失而复得
施洋妻子郭秀兰是擂鼓镇护架村人,勤劳又刚烈。靠着她在家里纺线织布,施洋才完成了郧阳农业中学的学业。施洋被秘密杀害后,郭秀兰不知道在哪里被害,她在冰天雪地里攀爬洪山,手上鲜血直流。在江神庙收殓施洋遗体时,买棺木都受到敌人百般阻挠,后来还是中华大学校长陈实出面,才买来棺木。在党组织和各界人士的帮助下,郭秀兰将施洋安葬在洪山西簏(注:1953年迁入洪山北簏现址),然后带着4岁的女儿施凤英,在进步人士的帮助下前往北京。郭秀兰改名郭继烈,多次向中华民国总统黎元洪状告军阀吴佩孚、萧耀南,黎元洪置之不理,郭继烈大闹总统府,还敲掉了墙上悬挂的总统像,于是被捕入狱。被捕时,施凤英被军警踢到街头,后来被沿街乞讨的贫穷夫妇收留。
郭继烈入狱时怀有身孕,残忍的狱警用抬杠挤压,致使流产。关押八个多月后,郭继烈被释放并回到武汉。由于汉口花楼街皮业巷的家已被查封,武汉工人们帮她租房安顿下来,并为她寻找一些纺织工作。郭继烈用托人、登报等方法寻找女儿,工人们也拿着照片到处打听,乞丐夫妇居然把施凤英送回来了。郭继烈无钱无礼物答谢,跪着送了乞丐夫妇很远很远。
在施洋家族的要求下,郭继烈带着女儿回竹山。当时走的是水路,溯汉江而上至陕西省白河县。郭继烈回竹山时,社会各界人士曾赠送安家费,她害怕路途险恶,上岸后将钱存入白河县一家票号。回到麻家渡镇桂花树村后,她托人前往白河县取钱,但此人一去不返……郭继烈和施凤英在桂花树村住了一段时间,因为盗匪猖獗,又迁居到宝丰镇韩溪河村草鞋垭,一直在贫穷潦倒中度日。上世纪五十年代,在当地政府的关怀下,他们举家迁到宝丰镇集镇内,这时,郭继烈已经双目失明,施凤英有了三个孩子。
施季高献身革命,韩凤兰续写传奇
施洋有两个弟弟:施吉天、施吉地。施吉地,字季高,1907年出生于桂花树村,1922年考入中华大学中学部,1926年入党,与贺华、杨楚楠等人在武汉成立了中共竹山党小组。当年10月,施季高回竹山县开展工作,与贺华、杨楚楠等人成立了中国共产党竹山县支部委员会,这也是竹山县第一个党支部。城关镇恶霸杜子翼极力拉拢施季高,施季高将计就计,公开拘押了杜子翼。后来国民党叛变革命,杜子翼出狱后疯狂屠杀共产党人和农会会员。1927年5月,施季高被迫返回武汉,担任中共硚口区区委书记,同年在汉口余记里被捕,被敌人砍杀数段弃于长江。
施季高牺牲后,他的妻子韩凤兰也被逮捕,还在狱中生下一个儿子,孩子越长越大,哪怕监狱里的伙食再差,也得“浪费”粮食,监狱方面勒令韩凤兰把孩子送走。韩凤兰在武汉举目无亲,又没有熟人相托,只得“邮寄”到桂花树村。如何“邮寄”现在没人能说清楚,但在那个交通极为不便的年代,其中的艰难险阻可想而知。山高水迢,兵祸匪患,数月之后,营养不良的孩子终于“邮寄”到了桂花树村,却重病缠身,医治无效,不久夭折。韩凤兰出狱后到桂花树村寻找儿子,施家便将施吉天的儿子施重光过继给韩凤兰。
韩凤兰将施重光抚养长大,施重光后来在国棉某厂工作,他的孩子与老家也有往来。这段秘闻,也算是施洋家庭献身革命的又一传奇。
姐弟仨改姓为施,数辈人忠心向党
1962年秋,当选全国人大代表的郭继烈在外孙女的陪同下,到北京天安门观礼。回到武汉时,受到省委书记王任重和省长张体学的亲切接见。回到家后,郭继烈把全家人喊到一起开会。她说,施凤英的乳名就叫抱弟,但一直没抱来,王任重书记了解到施洋只有一个女儿后,建议施凤英的孩子都改姓施,以传承烈士的血脉,张体学省长还给三个孩子起了名字,依次叫波、浪、海。施凤英的丈夫吴金成原是韩溪河村的一个孤儿,抓壮丁到了国民党部队,后来投诚解放军,还在淮海海战役中立功受奖,也有一定的政治觉悟,见岳母已经决定,也欣然同意,三个孩子于是分别改名施琳波、施琳琅、施琳海。
第二年,施琳波被安排到京汉铁路上工作,她入了党,曾担任武汉铁路分局客运段列车长。施琳琅从竹山师范毕业后,长期在农村小学担任美术教师。施琳海从十堰交通技校毕业,后来又考上湖北电大,毕业后长期在十堰市质监部门工作,从技工成长为工程师。
如今三位老人均已退休多年。施洋烈士牺牲百年忌日,施琳波由于摔伤正在住院治疗,只能让女儿施红前往祭拜,施琳琅、施琳海夫妇分别从襄阳、十堰赶到施洋烈士陵园参加纪念活动。施琳琅说,施洋敢说敢做,专门为穷苦人打官司,是最勇敢的人,他也经常用施洋的故事教育孩子,让他高兴的是,儿子施沿沿在襄阳五中入了党,还被学校评为“优秀共产党员”。施琳海说,他虽然没有入党,但一直铭记着施洋的初心,那就是为无产阶级服务、为大多数人服务。老祖宗就像一盏灯,照亮后辈们走的路,后辈不能给他抹黑,只能为他添光彩,要做一个大写的人,才是对他最好的纪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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