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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王静平
“树上的鸟儿成双对,绿水青山带笑颜” 哦,黄梅戏! 每当这婉转悦耳的曲调鼓入耳膜,一种特殊的情感就充溢我的心间。即使是旅途倦乏,工作疲累,或情绪烦躁,心境郁悒,也会顿觉舒松开朗,心旷神怡,物我皆忘。 黄梅戏,以她那云一般缠绵,水一般甜柔,泥土一般纯朴,绿叶上滚动露珠儿般清新的独特风格,与京、越、豫、评并称为我国剧坛的“五朵金花”,虔诚的膜拜者遍及海内外。然而,“更体其中味”的却莫过于她的故乡人。 我骄傲,我的故乡湖北黄梅县就是黄梅戏的发源地。 记得儿时,逢年过节,家乡“一去二三里,村村都有戏”,锣歇鼓起,琴抑笛扬,从小年唱到大年,从正月初一唱到“月半”,甲村去乙村唱,乙村来甲村唱,相互串演,暗暗比赛,好戏连台,害得我有时连吃饭都顾不上呢!爷爷常笑话我:“小戏迷,看戏当得饭吃?”其实,他才算得上戏迷哩!听见锣响,他的心早飞了,挤也要挤个正当中的位置坐下。台上大唱,他在台下小唱,还时不时挥舞着烟杆打着节拍,摇头晃脑,好一副痴相。奶奶在一旁抿着嘴儿笑哩! 最有趣的是,村里有人家娶媳妇。晚上,新郎新娘休想早早安歇,宴席一散,就开始“闹洞房”。亲戚朋友,一屋两头,甚至邻村的后生们,妹子们、娘儿们,还有我们这些“破屁股”们都拥来,一、二、三来一段,三、二、一,再来!”新娘子虽有点忸怩,但还是唱了,不会让你扫兴。殊不知她们在娘家就像置办鞋一样,也办了几段黄梅戏来,要不然,怎过得了这“洞房花烛夜,三天无大小”一关啰! 在我的放乡,不会唱黄梅戏的姑娘,恐怕比不会做鞋还要被人瞧不起。 关于黄梅戏的“祖籍”问题,众说纷纭,各有道理。 黄梅,位于大别山尾间,地处“一脚跨三省”的鄂皖赣交界,是个“有村皆有水,无水不荷香”的有名的水乡。每至夏日,绿肥红瘦,一叶叶小舟出没于荷丛,少男少女,捞虾辅鱼,采菱摘莲,轻篙乱水,渔歌互答,赞家乡之美,抒劳动之乐,传爱慕之情,那具有浓酽的水乡风味的《渔歌》、《船歌》、《采菱曲)、《拉网调》等黄梅民歌的腔调,便是黄梅戏声腔的“原汤原汁”。无论怎么花样翻新,那唱腔那道白总也带着“黄梅”味儿。“黄梅戏怎么跑到安徽、江西去了?”小时候,我虽向家乡老辈人打听过,但老人们欲言又止,好像有难言的隐衷。我的心中搁下一桩“悬案”。后来,求教省内外一些黄梅戏的专家,才知道“是大水冲去的”。 清道光年间,黄梅遭大水,百里湖区,顿成泽国,哀鸿遍野,民不聊生。腐败没落的朝廷只会搜刮民脂民膏,哪顾灾民死活。灾民们不得不离乡背井到附近安徽的安庆、江西的彭泽等地,边沿门乞讨边卖唱。 “打起连厢唱起来,家乡黄梅闹水灾……”这种曲调花一般招蜂惹蝶,灾民每到一处卖唱,当地人都围着听,跟着学,缠着教。因此,黄梅戏这株奇特的艺术之花,便从黄梅这块“苗圃”沿着灾民的足迹,移栽到了院、赣、鄂三省五十余县。特别在安徽安庆,经过严凤英、王少舫等著名黄梅戏表演艺术家的悉心培植,使它更加亮丽多姿,“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屈指算来,离开家乡三十多年了,风风雨雨染白了我的两鬓。然而,我却更加思念家乡,思念故乡那婉转甜柔的黄梅戏。在那全国只剩一个剧种,几部样板戏的文化革命的日子里,我曾回过一次故乡,故乡没有戏看了,也听不到黄梅戏的腔调了,看到的是荒凉,听到的是叹息,想起来令人伤感。就让那段历史,连同我的记忆一起,如同沙滩上的脚印一样,被岁月的潮汐冲走,永远不再出现。 现在,我又踏上了故乡的路。只见花枝招展的少男少女成群结队地笑着唱着从我面前经过,使我想起儿时见到的赶戏场的情景。我不禁上前打问:“都是到哪儿去呀?”“比赛去呗”。 “亏您还不知道,全县农村青年黄梅戏演唱大赛!”随着潮水般的人流,我也挤进了县文化宫。多么年轻的演员啊!多么清甜的黄梅戏曲调啊!看着,听着,品味着,我仿佛回到了童年。坐在我身边的县宣传部长对我说:这几年,政开明,家乡业兴人和,食足衣丰,黄梅戏青春勃发,“一去二三里,村村都有戏”的景象重又回到了黄梅戏故乡。 我怎么也按捺不住心头的喜悦和激动,也走上舞台,唱了一段…… 故乡,你的游子没唱跑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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