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黄 锋

贾平凹写的散文《丑石》，短小精悍，语言朴素自然，通俗易懂。全文运用借物喻人、欲扬先抑的表现手法，以“丑石”为主线来展开。作者用了近一半的篇幅来写丑石的“丑”，结尾点明中心思想。作者并非为丑而写丑，而是通过描写“丑石”极致丑陋的形象，歌颂“不屈于误解的寂寞生存的伟大”。

文章首先通过“我”“伯父”“石匠”对丑石的感受、“奶奶”的自言自语，运用欲扬先抑的表现手法，竭尽贬低、挖苦之能是，来写丑石的“丑”。丑石在“我”眼中：“黑黝黝地卧在那里，牛似的模样。”而“伯父”则以为：“它极不规则，没棱角儿，也没平面儿……随便去掮一块回来，哪一块也比它强。”“石匠”则“嫌它石质太细，也不采用”。每到麦收季节，“奶奶”总是要说：“这块丑石，多碍地面哟，多时把它搬走吧。”

其次，作者运用强烈的对比来写丑石的“丑”。“它不像汉白玉那样的细腻，可以凿下刻字雕花，也不像大青石那样光滑，可以供来浣纱捶布”。最终给作者和人们的印象是——“它真是丑得不能再丑的丑石了”。就像观看一部电视剧一样，想象中的结局似乎已成定论，没想到结尾却峰回路转，柳暗花明。“终有一日，村子里来了一个天文学家，说“这是一块陨石，从天上落下来已经有二三百年了”。文中天文学家这样评价丑石：“丑到极处，便是美到极处。……它不是做这些玩意儿的，所以常常就遭到一般世俗的讥讽。”“我”和奶奶听后感觉无地自容。作者开篇“遗憾”这块丑石长得丑，与后来通过天文学家得知它是一块补过天、在天上发过热、闪过光的“陨石”后的流露出的“惊奇”“感叹”“羞愧”“赞颂”,形成鲜明的对照，寓意深刻，耐人寻味。

现实生活中，美与丑的区分也不是绝对的，以丑为美的事例不胜枚举。美国艾士隆公司制作丑陋玩具，赚得盆满钵满。据说美国艾士隆公司董事长布希耐偶然看见几个儿童正在玩一只肮脏并且相貌丑陋的昆虫而爱不释手。他突发异想，让自己的公司研制一套“丑陋玩具”，并迅速推向市场，结果一炮打响。又如橡皮做的“粗鲁陋夫”，长着枯黄的头发、绿色的皮肤和一双鼓胀且带血丝的眼睛，眨眼时发出非常难听的声音。这些丑陋玩具的售价超过正常玩具，一直畅销不衰，在美国掀起了行销的热潮。

瑕不掩瑜，以丑造美。雨果《巴黎圣母院》中塑造的外形丑陋不堪的敲钟人加西莫多，却善良，果敢，不惧权贵，一心默默守护心爱之人。在他的身上，集结了太多人性美好的本质，即便外貌丑陋，也仍然是一个具有人类灵魂美的高尚形象。当代画家罗中立1980年完成的大幅画布油画《父亲》，曾经震撼了很多人。创作缘起于罗中立看到守粪的农民后，发自肺腑地感到“我要为他们喊叫”。巨幅的画作中开裂的嘴唇、深陷的眼眶、满脸的皱纹、肮脏的头巾等等，无不带给人强烈的艺术冲击。中国农民勤劳朴素、坚韧隐忍等品质跃然纸上。“父亲”丑吗？不丑，这恰恰是奋斗者的形象，是勤劳朴实的劳动人民的象征。

《丑石》告诉我们一个道理：外表的光鲜靓丽掩盖不了内在的平庸；同样，外表的奇丑掩盖不了内在的美。我们不能仅凭事物外表的美与丑，去评论事物存在价值的高低，要学会透过现象看本质。